

不知如何面對未來
根據2010年秘魯與鄰國巴西達成的一項協議,兩國將合作建造5座水電壩,帕基扎潘戈水壩便是其中之一。這些大壩的發(fā)電量將超過6500兆瓦,大部分出口到巴西。不過,建造大壩也意味著將有數千人不得不離開家園。59歲的秘魯土著居民安東尼奧·梅特佐奎利表示:“這是一件令人感到悲哀的事情,是另一種形式的暴力和戰(zhàn)爭。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來,但我必須找到一個新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在世界上的一些國家,水力發(fā)電大壩已經“失寵”,在這種背景下,秘魯實施水電壩項目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不過,水電壩在拉美大部分地區(qū)仍具有很大吸引力,當地很多國家水資源豐富同時缺少常規(guī)和具有經濟可承受性的能源。目前,秘魯議會還沒有通過帕基扎潘戈水電壩項目,秘魯外交事務委員會將就這一項目展開討論。
華盛頓研究機構“美洲對話”主席邁克爾.希夫特表示,秘魯總統奧良塔.烏馬拉還沒有表明自己的立場,如何處理此事以及其他損害當地土著社區(qū)利益的項目引發(fā)的爭端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他的任期。希夫特說:“烏馬拉面臨的最大挑戰(zhàn)是如何找到一個中間立場。我認為他已經深刻地意識到,如果在發(fā)展本國經濟過程中力度太猛,步伐太快,便會適得其反,對自己產生負面影響。”
總統尚未表明立場
最近幾個月,秘魯北部地區(qū)數千人走上街頭,抗議價值48億美元的孔加金礦項目??棺h者表示開采金礦將污染他們的水供應。需要指出的是,烏馬拉正是利用這樣的社會運動——尤其是處于社會邊緣的土著居民采取的行動——贏得大選。民眾的抗議讓首都利馬的中產階級和上層社會大為懊惱。秘魯憑借采礦業(yè)實現了長達10年的經濟快速發(fā)展,而中產階級和上層社會正是主要受益者。
烏馬拉最初也反對孔加金礦項目,但隨后又180度大轉彎,投了贊成票。不過,他也承諾提高周邊社區(qū)的生活水平。秘魯社會學家,研究社會沖突的專家費爾南多·羅米洛表示,這種安撫的做法說明烏馬拉希望做到“兩手抓”,既要滿足機警的投資者的需求,又要實現他的社會發(fā)展議程。他說:“我認為秘魯政府將礦業(yè)項目和巴西的投資視為其發(fā)展經濟和促進社會包容的重要基礎。”
目前,烏馬拉還沒有對提議的水電壩項目表達明確立場。不久后,巴西總統迪爾瑪.羅塞夫將訪問秘魯,屆時烏馬拉可能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秘魯能源與礦業(yè)部官員表示水電壩項目只有將所發(fā)電量的大部分出口才具有經濟意義。能源與礦業(yè)部部長指出,雖然建造水電壩必須要考慮可能引起的環(huán)境和社會問題,但同時也必須意識到受影響的居民也能因水電壩實現電氣化,成為受益者。
盡管“將受影響社區(qū)的福利作為首要考慮對象”的呼聲不斷,一些水電壩項目還是進行了可行性研究并且事前沒有通知當地居民政府已經在土地問題上做出讓步。進行可行性研究的消息傳出后,代表伊納河谷阿沙尼卡族利益的組織Central Asháninka del Rio Ene(CARE)叩響了法院的大門,迫使能源與礦業(yè)部公布有關提議的水電壩項目的所有可行性研究。
告別傳統生活方式
在宣布計劃建造帕基扎潘戈水電壩之后,CARE將17個阿沙尼卡人社區(qū)的代表召集到一起,告訴他們建造大壩將淹沒伊納河流域的一些社區(qū),其他一些將伊納河作為生計之源和依賴河運的社區(qū)也將受到巨大影響。評論人士指出建造水電壩將導致很多人被迫離開家園,這不免讓人聯想到秘魯政府與毛澤東主義游擊隊“光輝道路”之間的戰(zhàn)爭。這場讓阿沙尼卡人深受其害的戰(zhàn)爭最后在2000年畫上句號。
專家們表示20年的軍事沖突共造成7萬人死亡,其中包括6000名阿沙尼卡人。數千阿沙尼卡人因戰(zhàn)火離開家園,最近幾年才在伊納河流域安頓下來,開始新的生活。CARE主席魯思.布恩蒂亞說:“阿沙尼卡人做出了巨大犧牲,他們的家人死于戰(zhàn)火,他們絕不會輕易將自己的土地交到政府手上。阿沙尼卡人無法理解這樣一個龐大的項目如何在沒有通知他們的情況下就得到批準。他們認為我們會爆發(fā)抗議行動,就像抗議孔加金礦項目一樣,但我們沒有。如果他們拿著相關法律文件與我們談判,我們可以合作。”
得知帕基扎潘戈水電壩的規(guī)模后,很多阿沙尼卡人不敢相信是真的。令他們感到擔憂的是,大壩的建造將導致可用資源減少,人們會為了爭奪資源爆發(fā)沖突。在最近舉行的有關大壩項目的會議上,25歲的迪米爾.多明古托最后一個發(fā)言。他的一番話讓人深深體會到阿沙尼卡族人對大壩項目的憤怒和對未來的迷茫。多明古托已經結婚,有5個孩子。他在發(fā)言時說:“搬到城里,我們是可以賺錢,買自己需要的東西,但也就此告別傳統的生活方式。在這里,我們有自己的集市,吃的東西都是自己種的,生活得很快樂。我們需要捍衛(wèi)我們的權利,捍衛(wèi)我們的集市。我們可以支持政府的做法,但又有誰支持我們呢?”




